◈ 第9章

第10章

第九章 人命

晚間再過來,過來做什麼?

姜舒懵了好一會兒,明白過來後麵皮通紅。

「夫人,咱可得好好準備準備,今晚同侯爺圓房,可是大喜事。」檀玉一臉興奮,比姜舒還激動。

楮玉沒好氣的掐着她腰間的軟肉道:「你再嚷大點聲,整個侯府都聽見了。」

「嗷嗷嗷……我錯了我錯了。」檀玉疼的連聲告饒。

「噗嗤——」姜舒被她倆逗樂,緊張的心緩和了些許�我的高冷女總裁

沈長澤回到攬雲院,看着敞開的屋門腳步莫名沉重。

「爹爹。」院中玩耍晏陽看見了他。

「你們在做什麼?」沈長澤走過去,發現兄妹倆蹲在樹下掏螞蟻。

「爹爹你看,好多螞蟻。」晏陽用樹枝興奮的刨着蟻穴,惹的蟻群像無頭蒼蠅般亂竄。

瞠目結舌了半晌,沈長澤忽然醒悟,該給晏陽找點正事做了。

堂堂侯府嫡長子,可不能養成遊手好閒不務正業的紈絝。

想到此,沈長澤抬腳進了屋。

程錦初在擦拭她的紅纓槍,聽到聲響沒有如往常那般起身相迎。

「怎麼突然擦起槍了?」沈長澤自己倒了一杯茶水。

程錦初痴迷的盯着錚亮的槍尖,帶着幾分感傷道:「想念我們在邊關的時侯了。」

喝水的沈長澤一愣:「可是近日累着了?若累了就歇兩日,府中庶務也不急於一時。」

程錦初不說話。

沈長澤卻道:「有一事我要同你商量。」

「晏陽已經五歲了,該入學開蒙了,我打算過幾日就將他送去族學。」

提到孩子,程錦初頗為在意:「可他初到上京,人生地不熟……」

「他是侯府長子,絕不能養成庸碌無能之輩。邊關的貧苦殘酷你親眼所見,我不想讓他走這條兇險的路,我想讓他入仕。」沈長澤一臉凝重。

入仕便要打小苦讀,十年寒窗可不是說說而已。

程錦初咬唇:「可金榜題名那那麼容易,萬一晏陽不是讀書的料呢?」

她自是盼望晏陽能有個好前程,但這麼小就去讀書,她有些心疼。

「是與不是,讀上幾年便知曉了,總歸要識字明理。」沈長澤異常堅持。

姜家坐擁萬貫家財,姜寧都要去書院讀書,晏陽又怎可怠懶?

撐起侯府不易,敗掉卻很簡單,只需什麼都不做便可。

「你若當真為晏陽好,就該耳提面命的督促他,而不是溺愛縱容他。慈母多敗兒,你可明白。」

程錦初看向院中撅着屁股刨洞的晏陽,回想起她爹的慘死,終是點了頭。

夫君說的對,她不能再讓宴陽走他們的路。寒窗苦讀同戰場殞命比起來,不值一提。

夜裡,沈長澤沐浴後被兩個孩子纏着講故事。

心不在焉的講了小半個時辰,終於將孩子哄睡後,沈長澤急不可耐的起身。

「這麼晚了,夫君要去哪兒?」程錦初疑惑的看着他。

沈長澤清咳一聲:「今夜我宿在聽竹樓,你早些歇息。」

程錦初怔怔的看着他離開,心口酸脹發澀。

從一開始她便知道沈長澤不屬於她一個人,可真到了要同人分享的這天,她還是難以接受。

今夜,註定無眠。

姜舒倚在美人榻上看書看的入神,沒有聽見有人進屋。

「在瞧什麼書?」

姜舒愕然的從書中抬起頭,瞧見俊朗挺拔的沈長澤緩步朝她走來。

「《小窗幽記》。」她捧着書卷的手有些抖,心也『砰砰』激跳起來。

沈長澤沒有察覺到她的異樣,在榻邊坐下讚揚道:「是本好書。」

看到書他想到了晏陽,於是閑話道:「我打算過幾日送晏陽入族學。」

想到晏陽的年紀,姜舒點頭:「是該開蒙了。」

世家大族的子弟便是不考取功名,也該明智修身。

兩人閑談了一會兒,姜舒放鬆下來,沈長澤睇着她姣好的容色,只覺渾身氣血翻湧。

良辰美景,春#宵一刻。

沈長澤剛要有所動作,檀玉忽的在外拍門:「侯爺,夫人,出事了!」

姜舒和沈長澤同時一驚。

尷尬的別開眼,姜舒拿過外衣穿好後打開屋門:「出什麼事了?」

檀玉急聲道:「下人院,劉婆子上吊自盡了。」

什麼?出人命了?

沈長澤眸光一凜快步下樓,姜舒緊隨其後。

打攬雲院前過時,正好遇到從裏面出來的程錦初。

「夫君。」程錦初被嚇懵了,聲音裡帶着幾分震顫。

「去看看怎麼回事。」沈長澤上前握住她的手,相攜而走。

落後一步的姜舒捏緊手心,默默跟上。

「只要有她在,侯爺就好似看不見夫人一樣。」提燈籠的檀玉不滿的小聲咕噥。

楮玉低聲呵斥:「行了,都什麼時侯了,別惹夫人心堵。」

姜舒抿着唇不說話,心卻擰了起來。

他們方到下人院不久,沈母也趕了過來。

劉婆子就躺在地上,已經沒了聲息。

「怎麼回事?好端端的怎麼出人命了?」沈母又急又怒。

有知情的下人回稟道:「回太夫人,劉婆子說她無夫無子無處可去,就……自縊了。」

聽到劉婆子的死因,程錦初站立不穩的晃了晃。

沈長澤瞥她一眼,見她面色慘白心知此事同她有關。

「唉,劉婆子孤苦無依,離了侯府會死在哪都不知道,如此倒也好,至少侯府會為她收屍。」

「可憐吶……」

下人們低聲嘆息,為劉婆子也為他們自己。

「無處可去是何意?」姜舒聽的一頭霧水。

管家瞧了程錦初和沈長澤一眼,壯着膽子道:「今日錦夫人召集全府下人,說府中人員冗多,予還身契遣散了一部分人,劉婆子也在其中。」

姜舒瞬間就明白了。

劉婆子在侯府為奴幾十年,已年近七十,前幾年病了一場後身體大不如前,眼睛也瞎了一半,只能做些燒火洗碗的雜事。

遣散離府對她而言,無異於逼她去死。

「我只是看她年紀大了,想放她歸家榮養,我不知道她沒有家人。」程錦初面色惶惶的解釋。

沈長澤聽的擰眉,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。

他知道程錦初是為了侯府,可眼下鬧出了人命。若處理不好,侯府必會落得一個苛待下人,草菅人命的名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