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桑桑，姨娘知曉你心善，不忍心管教丫鬟，今日姨娘替你教訓，好好學學規矩。」
話聽上去倒是好聽，就是不知其中夾雜了多少私心。
「雲珠，將這刁蠻丫頭給我摁着，得好好賞頓板子才是。」
話音落下，翠兒咬白了唇，心裏頭卻鬆了口氣，想着好歹不是小姐受罪。
秦意桑掀起眼帘，波瀾不驚道：「姨娘，翠兒是我的人，該教訓也是我教訓，就不勞煩姨娘了。」
柳淑貞皮笑肉不笑，「翠兒是該教訓，桑桑脾氣好，可這底下的奴才不敲打敲打，就要爬到主子頭上，姨娘也是為了你好，雲珠，還愣着做什麼？」
那虛偽的長輩姿態，着實令人生厭。
長凳上的珍珠臉頰都因激動紅了兩分，不顧身下的疼痛，掙扎着要起身，她可是要給翠兒挪位，好欣賞對方的慘樣。
眼尾餘光瞥見了珍珠動作，秦意桑豈會讓她逃過一劫？
「給我接着打，我還未說停。」
小廝們紛紛低頭，不敢再看柳姨娘，雖說姨娘掌家，形同主母……
可這秦家的天，還有老夫人頂着呢，老夫人看重秦意桑，小廝們稍稍動腦，便知曉其中輕重。
板子不斷落下，「姨娘救命啊！姨娘！……」
兩板子下去，她聲音越來越弱，眼看着是進氣少，出氣多了。
雲珠和珍珠是一同入秦府的，情同姐妹，哪裡見得了姐妹受苦？
她焦急上前，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，團團轉。
「大小姐，珍珠何錯之有？小姐動用私刑，這幾板子下去，人命都要丟了！」
翠兒被秦意桑輕輕推開，她一步步走近，雲珠抿着唇，肉眼可見的緊張。
「大小姐，你，你要做什麼？」她結結巴巴。
「啪！」
突如其來的一巴掌，打的雲珠偏了頭，她愣在原地，眼底滿是不敢置信。
「桑桑知道姨娘好心，不過到底是我院子里的人，是罰是賞，用不着姨娘操心。」
秦意桑慢慢悠悠揉着手腕，「姨娘的丫鬟也嘴碎了些，罪名都壓到我頭上來了，傳出去，這不是對府裡頭的名聲有礙。」
「想必姨娘也不會介意吧？」
打了人一巴掌，秦意桑卻像是沒事人一樣。
這一舉在柳淑貞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。
一向唯唯諾諾的秦意桑，自從經歷一劫歸來，性情大變。
難不成是被山中鬼魂上了身不成？
柳淑貞被秦意桑之舉所驚，心思雜亂，她佯裝鎮定，衣袖下的掌心都快被扣爛了。
「自然無礙。」
「人也教訓了，不過是個小丫鬟，何必鬧得這麼大，這珍珠是姨娘撥給你的人，伺候的不好，打發了便是，姨娘再給你換新的人。」
柳淑貞裝出一副思慮周全的模樣，憂心忡忡道：「桑桑，這幾十大板下去，姨娘只怕傳出去，外頭會議論你心狠，姑娘家家知禮，總不好動粗的。」
話里話外的貶低，讓秦意桑輕笑出聲。
柳淑貞見秦意桑無動於衷，蹙眉又添了把火，「鬧的這麼大，二皇子知曉了，只怕也會不喜。」
